中國網特約評論員 郭曉兵
日前,特朗普政府以芬太尼為名再度對中國商品加征關稅,使其在執政短短40天內對中國商品加征關稅的幅度超越了其第一任期4年的增幅。
3月4日,中國商務部出臺系列反制措施,其中一項是將15家美國實體列入出口管制管控名單。這是今年以來,中國第二次運用出口管制管控名單對美國作出反制,也是繼2月4日中國對鎢、碲、鉍、鉬、銦等實施出口管制之后,再度以出口管制回應美國加征關稅的霸凌行徑。
中國越來越積極主動地運用出口管制捍衛國家安全和利益,實際上也是“在斗爭中學會斗爭”。自2018年美國出臺《出口管制改革法》以來,長期作為國際安全合作重要領域的出口管制,就開始嚴重變異。這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一是美國出口管制的主要目標從反恐防擴散轉向了大國競爭。“9?11”事件之后,美國曾認為恐怖主義與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擴散對其國家安全構成最大威脅。但是從奧巴馬政府第二任期開始,美國的國家安全戰略重心逐漸轉向應對大國競爭,直到特朗普政府徹底完成國家安全戰略轉型,明確將中國作為主要對手,并用包括出口管制在內的各類手段遏壓中國。拜登政府在出口管制問題上蕭規曹隨,甚至變本加厲,時任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在系統論述對華方針時,特別提出要采取“新的更有力的出口管制”措施,保護美國的技術優勢。特朗普政府重新執政以來,緊鑼密鼓醞釀進一步收緊對華出口管制。
二是美國出口管制重點從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及其運載工具轉向新興關鍵技術。2018年以來,美國越來越強調對新興技術和基礎技術的出口管制,而且實施出口管制的底層邏輯發生根本變化。拜登政府時期的美國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說,之前,美國出口管制是為了維持“相對”優勢,確保自己領先對手幾代水平即可,而現在它要努力保持盡可能大的絕對優勢。特朗普再度執政以來則考慮以“霰彈槍模式”取代“拼圖模式”,更加全面地對華實施高科技封鎖。
三是出口管制的手段更強調跨部門、跨領域、跨區域協同。美國統籌協調出口管制與外資審查、情報反間、網絡安全、人權保護等議題,依托“五眼聯盟”、七國集團、美歐貿易和技術委員會、“美英澳三邊安全伙伴關系”、“四方安全對話”、“出口管制與人權倡議”等小多邊機制強化出口管制協作。美國戰略界還熱議如何復活經濟冷戰工具“巴統”,組建新的出口管制機制以服務對華競爭。
大變局提出了新挑戰、新任務。如果說20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以來,中國主要奉行“拿來主義”,借鑒國際經驗和做法來完善中國的出口管制立法、執法和司法制度的話,那么現在中國的出口管制工作必須基于對經濟、貿易、金融、科技、外交情況客觀、準確、系統地評估,找準發力點,豐富工具箱,將出口管制鍛造成護航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有力工具。
中國的出口管制機制建設和運用近年來取得重要進步。2020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出口管制法》成為出口管制領域的根本大法。2021年發布的《中國的出口管制》白皮書提出,國際出口管制應朝著公正、合理、非歧視的方向發展。2022年12月,中國在世貿組織(WTO)對美國對華芯片等出口管制措施提起訴訟。2023年8月,中國又對鎵和鍺實施出口管制,在反制外國制裁和歧視性出口管制方面取得良好效果。2024年12月,《兩用物項出口管制條例》開始施行。
不過,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中國的出口管制在理論構建、法治體系完善、人才教育培養等方面還存在諸多短板弱項,還需要認真思考,如何在出口管制領域更好地統籌發展和安全兩件大事。今年,對外經貿大學、重慶大學、深圳大學等高校將開始招收出口管制方向的專業碩士。這將有助于加強中國出口管制學科建設,有助于培養急需的出口管制人才,有助于服務國家現實斗爭需要。(作者系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研究員)
編審:唐華 蔣新宇 張艷玲